吾不禁英俊地笑了起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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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eneral 但丁/维吉尔 

有时,人们主动忘记能将自己撕碎的回忆。

晚安

“噩梦?”

但丁应了一声。他坐在窗台上,双腿垂在屋外。月光把他赤裸的上半身割出明暗,石膏般的质感。

他没有立刻回到床上的意思,维吉尔便也起身,赤脚走过去。他弟弟仰起头,凉爽的发丝落上他的胸口,带着一点儿湿意。

“要讲讲吗。”

但丁似乎正等着这句。他清了清嗓子。“我梦到,杀了你。”

维吉尔说,“嗯。”

他弟弟抬腿跨回窗内,和他从不同侧上床,在被子下迅速重新温热起来,一边讲了一段维吉尔稔知的故事——了解得不太确切,毕竟当时他的灵魂囿于一具傀儡之中,直到但丁闯到他面前。杀了他。

他心不在焉听着对方絮絮低述,几乎感到了某种催眠效果。但丁不时停下来,回忆或修正种种细节,几缕发丝被他自己制造的气流不断吹起。他抓过维吉尔的手,把它们全部捋向脑后。

维吉尔让手停在那儿。他感到他额前浮出细密的汗珠。他听到他的声音:“——感觉太真实了。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事。维吉尔——”

“是梦。”维吉尔道,顺手把那层汗抹去,“但丁不能加一分。”

原来如此,他想。他真的忘了。


翠西曾经问他那时发生了什么。但丁与黑骑士最后一次相遇时。维吉尔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,而她耸了耸肩,告诉他他弟弟对此讳莫如深。

“也许因为被我打到头,记忆混乱。”维吉尔说。

她惊奇地看着他,“他倒是真的告诉我,自己失忆了。”

维吉尔不置可否。“那时”在他绝对不想与人谈起的事件表中也许能排到第一——尤其不想与但丁谈起,哪怕他们如今终于能够谈论许多往事,而他甚至可以承认一些错误,他弟弟则愿意揽去部分责任。得知但丁对此守口如瓶,他难免生出一些隐秘而无法阐明的欣喜。

至于还无法谈的那些,他对自己说:你必须想办法克服它,否则就会被它摧毁。


他的手被但丁拿开。握紧。“十年前你在哪儿?”

“魔界,你知道的。”维吉尔半垂眼帘,随时准备再度进入沉眠的样子。可他弟弟接着提出几百个问题,他只好为其一一捏造答案,直到描述到魔界饮食,但丁闷声笑了笑:“停!我又要做噩梦了。”

“我需要一个晚安吻。”他补充道。

他们鼻尖错开,然后维吉尔说,“晚安。”

“还好是做梦。我宁可失忆。”他弟弟小声嘟哝。

维吉尔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翘起嘴角。从六岁起,他便坚信自己应当比弟弟承担更多。

他拍了拍但丁的背。仿佛敲一扇门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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